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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-3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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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中的诗作。

    只是一看才觉荒诞。

    这纸上哪有什么诗句?

    只有水墨草草勾画的几笔线条,甚至就算是作为画,也只能算是小儿之作的水准。

    众人不免议论起来。

    原先陆沣并未在意这张“画作”,权当是想弃了这轮诗会的玩乐之作。

    只是当他放下诗纸后,脑海中竟又浮现勾画了一遍,忍不住再将诗纸拿回来细看。

    众人的诗作立,或些春暖燕飞,或借燕描叙相思之苦,更有诗中消解闺房苦寂之情。

    虽有文采,立意也逃不过仿古的意象。

    但这篇画作看似笔锋拙劣,毫无章法。

    画内却绘了一只高门檐下燕,望向一墙之外的百姓辛苦劳作景象,绘尽世间冷暖。

    竟跳出了窠臼,颇有心怀天下、济世安民的眼界。

    却不知是哪位士郎所作,陆沣心有赞赏。

    “是我作的。”

    人群里,却有一道清泠女声响起。

    第22章

    众人如炬的注视中, 宋蝉缓缓走出来。

    檐下坐着的陆湛也微微眯起眼,视线落在她的身上。

    她穿着那身皦玉色衣裙,行动间裙摆翩跹,如同一朵刚刚绽放的柔软莲花, 在微风中轻轻摇曳。

    陆沣看得有几分晃神。

    这位纪表妹的眉眼本就像极韫仪, 偏偏韫仪也最爱穿身皦玉色衣裙。

    片刻失神后, 陆沣很快收回神思。

    “原来这画是纪妹妹作的。”

    陆沣重新望向那副画,声音略带惋惜:“以画表情,情真意切,与诗题亦有所通。只可惜此次诗会最基本的要求便是作诗, 纵然妹妹这画别有情致, 也没有办法参选了。”

    若说纪婵与韫仪最大的差别,恐怕就是韫仪素以诗文见长, 也正是因于此, 当初两人一见如故, 极为投机。

    而这位纪表妹恐怕不擅诗文, 才会想要另辟蹊径。

    不过她的机灵聪慧,与那份心系民生的情志, 倒是又与韫仪一般了。

    宋蝉只是笑了笑:“我原先就是抱着向诸位学习的心思来参加诗会的,并不在意能不能得个好名次, 表哥不必担心。”

    她本来也只是想让陆沣能记住她,如今看来, 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。

    陆沣微微颔首,望向宋蝉的目光中不觉多了几分欣赏。

    无人关注到的檐下角落,陆湛缓缓站起身,凝视着二人的身影,眸底流转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寒光。

    *

    三轮诗会的榜首又进行了一轮诗赛, 最终决出胜负。

    王小娘子以些微的优势胜过了刘家的二公子,成为了历年来第一位在诗会上夺魁的女子。

    陆国公陆晋也开了府库,择了几件珍宝作为彩头为大家助兴,大多人兴致更加高涨起来。

    待诗会落幕,众人移步至摆满珍馐美馔的宴席之处用膳。

    曲水流觞,席间热闹非凡,欢声笑语此起彼伏。宾客们纷纷入席,推杯换盏间,又不免继续吟诗作对。

    陆沣身为诗会的操办者,正于首席之位相陪宾客,自是不便推辞,连着饮下几杯满盏。

    只是当他抬起眼,目光所及之处,却未能寻到陆湛身影。

    想必这位三弟,正在府外规划他的光耀。

    另一旁,陆泠坐在女席间,正硬拉着陆芙和宋蝉玩游戏,倒不是真为了那些彩头,只是少女心气,做什么都要争个第一。

    宋蝉自然没有那些心思,她一心只想着陆湛今日给她安排的任务,于是时不时抬眸往陆沣那里看去,想择个合适的时机,再与陆沣多说上几句话。

    “你做什么呢,心不在焉的。”陆泠轻轻拽了宋蝉的袖子,颇有些埋怨。

    “我贪吃了几口酒,眼下倒有些发晕了。”

    宋蝉找了个托词,想借此抽出身来,离开席间。

    “罢了罢了,你快去旁歇着吧!陆芙,你来陪我玩。”

    陆泠不由分说,伸手将坐在另边的陆芙拽来过来。

    宋蝉得赦,自然抽出身来往外面人少处走去。挑起垂下的帷幔,她隐约看到正席处,因饮酒过量面色微微涨红的陆沣。

    陆沣确实醉了,连起身都要仆人搀扶,只是他摆了摆手,兀自一人往后院绕去。

    众人都在对诗作乐,无人在意这二人的离席。

    宋蝉心思一动,觉得这是个极好的机会,于是也紧循着陆沣的方向,跟了过去。

    在行动之前,宋蝉先于一侧亭松了挡风的外袍,又将发上斜钗刻意松了一些。

    只是宋蝉不知道,她所做的这一切,都被远在身后、不知何时出现的陆湛尽收眼底。

    陆湛的眼中多了几分玩意,仿佛在看自己的猎物去诱捕另一只猎物。

    陆沣一路踉踉跄跄,不知行了多久。

    他向来不擅饮酒,也不喜这些浊物。

    若非今日心中实在苦闷,也断然不会失态,早早退场。

    原本他供职于国子监,虽权势不盛,但生为公府长子,又有父亲撑腰,日子倒也安稳。

    只是新帝登基,忽而起用陆湛一派武将,有意放轻文臣地位,局势一时间不甚明朗。

    此局势下,已非他一人能左右。

    他不得不去向父亲开口,希望父亲在圣人面前为他谋求一个实权,调离国子监这样的闲职。

    否是,他只怕再这样下去,世子之位愈发岌岌可危。

    宋蝉穿过园中拱门后,见陆沣倚在树旁,低眉垂首兀自叹息着。

    四下无人,宋蝉轻轻闭上眼,吸了几口气,试图抚平内心的紧张与愧疚。

    饶是知道这一步迟早要迈出,但陆沣为人良善,对弟妹们又颇为照顾,她到底是觉得自己太过无耻了些。

    然而这念头也不过留了片刻,宋蝉便觉得无耻的另有其人。

    她也不过是保命的无奈之举而已,只期盼陆湛还有几分良心,日后别再要求自己做太过火的事情便好了。

    犹豫了一会,宋蝉还是壮着胆子迎了上去,她有意将脚下的落叶踩得作响。

    “是谁?”陆沣强撑着眼皮循声望去,或许是酒意来袭,眼前一切变得模糊而朦胧。

    他又用力睁了一下眼,顿觉天地虚幻,心中大喜大骇,一时无措,眼前人竟是——

    “仪儿……”

    陆湛着一身天蓝衣袍,融于竹林后。借高处地势而站,将一切尽收眼底,饶有兴趣地观赏着陆沣的失态。

    陆沣言语含糊,宋蝉并未听真切他唤的是什么。

    只是见陆沣眼神朦胧,便知陆沣是上钩了。她真不知陆湛从哪里搜罗来这些门道技法,竟真哄得陆沣信了。

    按照陆湛的计划,宋蝉理应哄得陆沣对她有所动作,或是再近亲昵。

    只是宋蝉并不知他们兄弟之间当种种嫌隙,又或许是不忍趁着陆沣失意醉酒时,趁虚而入将他戏耍。

    宋蝉迟迟没有更近一步。

    陆沣却勉强地撑起身子,想要向宋蝉走近。

    刚要上前,宋蝉轻声开口打住了他:“表哥怎么在这里?”

    陆沣的动作被打断,引得远处的陆湛皱眉。

    “是纪妹妹啊……”

    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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