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绸缪,先陆湛一步下手。

    第67章

    午后天色阴沉, 乌云压顶。

    将要落雨,环室空气沉闷,薛行简踏进陆湛的书房时,见他正坐在案前, 手中握着一卷书册, 肩背宽阔, 沉若山岳。

    薛行简径直走到陆湛面前,将手中的卷宗轻轻放在案上:“沧鸣,先前你托我查的事,有结果了。”

    陆湛的目光落在卷宗上, 语气平静:“如何?”

    薛行简坐下, 端起茶盏抿了一口,才缓缓道:“按照你的意思, 我将慕容诃的案子呈上三司, 彻查之下, 此事的确与陆沣脱不了干系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 见陆湛神色如常,便继续说:“更详细说来, 问题出在陆沣赠与纪婵的那间香铺。那铺子里有几笔不清不白的交易,涉及外域香料的进购, 恰巧与慕容诃的商队有来往。此外,香铺的生意中还有一些权贵官员之间的信息交换, 牵涉甚广。”

    陆湛闻言,缓缓放下手中书卷:“证据俱全,却未能将他一举拿下?”

    薛行简摇头叹道:“可惜,陆沣为了自保,竟将此事全数推到了妻子纪婵身上, 声称是她暗中操作,自己毫不知情。甚至还说,纪婵是畏罪潜逃,这些日子才不知所踪。”

    陆湛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,只是不住地摩挲着掌中的茶杯,指尖在杯沿轻轻划过,仿佛在思索什么。

    片刻后,他淡淡道:“即便他搬出这番说辞,纪婵到底是他的妻,此事焉能与他脱得了干系?”

    薛行简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玩味,笑道:“便是有趣在这。”他说着,从袖中取出一卷轴,递给陆湛。

    陆湛展开一看,竟是一封休书。上面写着因纪婵“不守妇德、私通外敌”等罪名,陆沣已将她休弃,时间正是宋蝉失踪的那一个月。

    薛行简见陆湛神色微变,继续说道:“沧鸣,你那位大哥倒真是厉害,为了将事情推脱干净,什么招数都使得出来。连休妻这种手段都用上了,真是令人叹为观止。”

    陆湛冷笑一声,将休书随手丢在案上:“他的确无耻至极。”

    他虽语气平静,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寒意。他确实没想到,陆沣竟能无耻至此,不惜用这样的手段来保全自己。

    可笑的是,宋蝉当初还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觅得良婿,却不知早已被蒙在鼓里,被陆沣操控于股掌之间。

    若非是他先前得到风声,知晓圣人有裁撤陆沣等文官党羽之意,怕有朝一日会牵连宋蝉,提前将她藏匿于公府之外,还不知等东窗事发之日,陆沣又会使出何种阴毒手段自保。

    两人又谈论了一会朝中局势,薛行简忽然话锋一转,似笑非笑地问道:“说起来,我最近来千鹰司几次都没找到你,听说你也没住在公府。你最近在哪里留宿?莫不是得了哪位佳人?”

    陆湛闻言,神色如常,只是抬眼淡瞥了薛行简一眼,并未答话。

    薛行简见状,心中更是好奇,半开玩笑地说道:“我听说那个纪蝉确是失踪了许久,我记得先前你与她也有些因缘来往,她该不会是被你困起来了吧?”

    他本是随口一说,却没想到陆湛缓饮了一口茶,极尽淡然道。

    “是又如何?”

    薛行简怔愣在原地,等反应过来听到了什么,旋即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: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陆湛却是神色坦然,似乎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:“她本就是我的人,生该如此,死也应当如是。从前是我将她放出去,如今我想让她伴在我身边,又有什么不可?”

    薛行简一时语塞,半晌才摇头叹道:“那纪姑娘,哦不,是宋姑娘却有几分姿色,可也不至于如此吧?”

    缄默片刻,薛行简续言:“前几日,我母亲受诏入宫觐见皇后娘娘,回来后与我说起一事。皇后娘娘似乎对你颇为属意,有意将永安公主许配给你。若是叫她们知晓你如今藏了宋蝉,怕是会不高兴吧?”

    陆湛并未立即回应,只将目光投向窗外,不咸不淡道:“皇后娘娘属不属意,与我何干?”

    薛行简早已料到他会如此回答。

    陆湛性子一贯冷硬,从不将旁人的意愿放在心上。他叹了口气,知道再往下说,恐怕会惹恼陆湛,于是点到即止,不再多言。

    但思来想去,终究还是放不下心中的顾虑。他与陆湛多年交情,实在不忍看他因一时执念而陷入泥潭。即便冒着触怒陆湛的风险,他也决定再劝一句。

    “沧鸣,”薛行简放下茶盏,语气难得郑重了几分,“你莫要怪我多事。宋蝉毕竟是罪臣之女,如今又与陆沣有这些牵扯,她的身份本就见不得光。我虽与她不相熟,但那次夏猎场上我也能看出来,她是个有心气的女子。这样的人,未必肯屈居暗处,没名没分地跟着你。”

    窗外天色愈发阴沉,如浓墨泼洒天地之间,狂风席卷而过,似要将万物吞没。

    陆湛的面容被隐于一片阴暗,眸底的暗色比窗外的乌云还要沉几分。

    他压平案上被风吹起的书页,面上隐约透出些复杂的情绪,仿似真将薛行简的话听了进去,在静静思索着什么。

    *

    一场大雨之后,陆湛立于窗边,望向满庭残叶,心情复杂难明。

    他既为陆沣早已与宋蝉离休一事感到隐隐的畅快,又因陆沣的无耻行径而觉愤怒。

    陆沣竟能将一切罪责推给宋蝉,甚至不惜休妻以自保,着实令人不齿。

    直到夜色渐沉,他方才叫了马车,径直朝宋蝉的住处行去。

    推开房门时,宋蝉正躺在榻上熟睡。长发如瀑般散落在枕边,弯弯的小山眉轻轻蹙起,像是受了委屈般令人怜惜。

    袖中那封陆沣“休妻书”抵着他的肌肤,陆湛站在榻边,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她。

    片刻后,宋蝉在睡梦中感到薄衾被人掀起,随即浑身升起一种极为奇妙的感受。

    她忍不住想要并拢腿,却又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分开。

    迷迷糊糊地挪动了几下,耳边随即传来一道熟悉而不容抗拒的男声:“不要乱动。”

    宋蝉倏然清醒了,尽管睁开眼只能看见发顶,却已经认出了眼前的人。

    清醒之后,那种奇怪的感觉反而愈加清晰,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火苗在她体内窜动。

    纤指无意识地穿过陆湛的发间,想要推开他,却发现自己连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,最终只能无力地搭在他的肩上。

    “别那样……”她低声呜/咽,带着几分哀求,“脏……”

    陆湛一向我行我素,开弓便没有回头箭,直到惹得榻衾濡/湿,陆湛才肯放开她。

    看着宋蝉白皙的面颊顿时透红,整个人无力地侧躺在榻上背对着他,陆湛闷笑一声,伸手环过她的腰,微一用力,便将她整个人转过来,面向自己。

    他的唇上透着莹润的光泽,宋蝉看得面红不已,看他迫近,更想要躲。

    却被他有力的大手扣住后颈,强行凑近。

    而后似是恶趣味般吻上她的唇,宋蝉直接被亲的喘不上气,快要不行了,陆湛才放开她。

    上京的夜已染上了几分寒意,宋蝉惧寒,屋内早已备好了炭炉,银炭在炉中静静燃烧,烘发出融融暖意。

    陆湛将宋蝉揽在怀中抱着,一手无意地抚过宋蝉的伤腿。

    “我听大夫说,你的腿好了?”

    陆湛的声音缓沉而平静,话落进宋蝉耳中,她明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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