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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0-8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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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临终前枯槁的面容,兄长离世前的惨状……但那些都是走马观花,一闪而过。

    到最后,竟然落在了宋蝉坠落深海,被海浪吞噬的画面上。

    分明他未曾看见过,却好似亲眼所见,连宋蝉的呼救声都能听见。可到了最后,她还是被卷进深海之中。

    陆湛瞬间觉浑身发寒,五脏六腑都仿佛被冻结。

    旋即满腔愤怒骤然迸发,大步上前,死死掐住陆蘅的脖子,眼神凶戾得像是要将人剥皮拆骨,连压制陆蘅的侍卫都不由自主后退半步。

    “陆蘅,你再说一遍。”

    他根本不想听见陆蘅回答什么,只是失去理智般掐紧她的脖子。

    那只大掌越收越紧,陆蘅原先还能挣扎,在陆湛手背上抓出数道血痕,但到后来逐渐说不出话来,脸色由白转青,力道逐渐微落。

    就在此时,一直静立门外的梅桢之忽而开口。

    “陆大人。”

    陆湛眼底的血色尚未褪尽,却已从暴怒中抽回一丝理智。

    若非不是梅桢之在场,他今日一定会亲手杀了陆蘅。

    陆湛缓缓松开钳制,猛然将陆蘅甩在地上。

    “既然你这么放不下父亲,”陆湛理了理袖口皱痕,声音尽是寒意,“那么从今日起,你便去陵前守着陪他。”

    皇陵朔风如刀,向来是发落获罪宗室男子的去处。白日要跪着擦洗石阶,夜里就蜷在透风的石屋里,条件着实艰苦。何况那些守陵兵卒粗鄙,女子发配陵园,恐怕生不如死。

    侍卫们立刻架起瘫软的陆蘅。当杂乱的脚步声远去,梅桢之才踏过门槛。

    官靴不偏不倚踩在方才陆蘅挣扎的痕迹上,在陆湛身后站定。

    维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,既不失礼数,又带着无形的压迫。

    陆湛背对着梅桢之,肩线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。

    梅桢之也不言语,先在陆晋灵前规整地拜了四拜。

    “陆大人,现在该称你一声英国公了。””梅桢之望着牌位上未干的墨迹,沉声道,“节哀。”

    陆湛冷笑一声,面色不善:“梅大人若是想来送家父最后一面,也该赶在仪式时来。”

    他终于舍得转身,眼底却是将人拒之千里的冷意,“这时候来,怕不只是为了这一句节哀吧。”

    梅桢之不掩饰地笑了笑:“陆大人果然聪明。”

    梅桢之广袖微动,露出袖中密旨的一角金线,“按说不该此时叨扰,但国公连日闭门谢客,我也实在是求见无门,只能出此下策了。

    他指尖抚过袖中那道密旨,意有所指地顿了顿,“为人臣者当以君命为先,国公应当还记得与圣人的约定。”

    陆湛目光扫过那道密旨,只淡声道。

    “她死了。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梅桢之唇角的笑意瞬间凝固。

    “陆大人,你可知你在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的妹妹,死了。”

    陆湛陡然向前逼近,他身形本与梅桢之相仿,却因那通身的威势显得格外迫人。

    一身素白的丧服非但未减其锋芒,反衬得他如出鞘利剑,每一步都带着雷霆之势,生生将梅桢之逼退半步。

    “不错,当年梅家有难,令妹确被千鹰司的人带走。”

    “可梅大人心中应当清楚,依梅家当年的罪过,她本该在教坊司里受尽凌辱,最终也不过一具无名尸骨。如今她能平安多活这些年,已是她的造化。”

    窗外忽然一声惊雷炸响,旋即暴雨狂注。

    陆湛转身欲走,梅桢之突然攥住他的手腕。

    那力道大得惊人,在陆湛腕骨上硌出猩红深痕。

    “陆湛!”素来从容的梅桢之此刻目眦欲裂,连敬称都忘了,“到了御前,你也敢这般说辞?”

    陆湛看了眼他气急的模样,忽地轻笑出声。

    他生生掰开梅桢之的手,俯在其耳边低语,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:“不怕告诉你,令妹逃亡时不慎坠入北海,现在怕是早成了鱼虾的饵料。”

    “梅大人若不信,大可去北海捞一捞,说不定还能凑齐一副骸骨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暮色四合时,陆湛终于料理完灵堂诸事。

    独坐马车之中,公府外一片素白似雪,映得他眉目愈发阴沉。

    “大人,今夜原该为老国公守灵,您现下还要出去吗?”逐川在车前迟疑开口。

    车内人久久未曾回话,逐川等了好一会,才听见车内发话。

    “去私宅。”

    逐川握缰绳的手猛地收紧,自宋姑娘失踪后,那座宅子就成了禁忌,除却最初几日亲自去翻检过几回,后来便再未踏足,几乎每日只宿在千鹰司中。

    本朝重孝,而今老国公丧仪未毕,若被人知晓大人在此时竟然抛下诸多事务,若是被有心人得知,不免又要成为一桩攻讦的把柄。

    “愣着做什么?”车帘突然掀起,露出陆湛寒冰般的眼眸。逐川心头一凛,急忙扬鞭催马。

    宅院依旧保持着宋蝉离开前的模样,只是从前近身服侍她的侍女都被打发了出去,只留下几个仆妇打扫宅院。

    没想到陆湛会此时前来,几个老仆战战兢兢跪在廊下,连头都不敢抬。

    陆湛径直穿过回廊,迈向宋蝉的里阁,行路时带起的风卷起几片枯叶。

    推开门扉的刹那,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。

    屋里处处维持着女主人离去前的模样,榻前依旧系着宋蝉亲手编的茶色丝绦。妆台前那盒香膏微敞,亦静静搁在镜边,仿佛下一秒就会有纤指伸来沾取。

    陆湛抽开妆奁,在看见其中那枚青蝉玉簪时,目光蓦然顿住。

    这枚她日日簪发、最为欢喜的玉簪,此刻正静静躺在妆盒里。

    簪首的蝉翼栩栩如生,触指生凉。陆湛忽然想起那日她侧眸笑问:“湛郎可听过金蝉脱壳的故事?”

    原来她早就在提醒他,原来她早就厌极了他,连最心爱的物件也不要了,只为了逃离他的身边。

    指腹下的玉簪冰凉刺骨,陆湛忽然将玉簪狠狠攥进掌心。尖锐的簪尾瞬间刺破皮肉,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妆台上。

    “好得很。”陆湛声音轻得几不可闻,“宁可死在外面……也不愿留下来。”

    灵堂上陆蘅的那些话在陆湛脑海中不断回响,每一个字都像钝刀般反复割磨着他的心神。

    陆湛忽然想起那年在马车里,宋蝉也说过一样的话。

    当时她是为了吕蔚,那个在她最落魄时弃她而去的穷书生。

    陆湛至今记得她发红的眼眶,和强撑出来的倔强,仿佛只要这样逞强,就能证明自己错付的真心并不可笑。

    她说“大人你呢?可曾有谁为大人付出过真心?”

    当时陆湛只觉得荒谬可笑。

    他前半生所求不过是复仇二字,日日夜夜想的都是要让那些曾经对不起他的人生不如死,何曾在意过什么真心不真心?那些温情的把戏,在他看来不过是弱者的自我安慰。

    原先陆湛以为,陆蘅不过是依附陆沣而活的可怜虫,如今陆沣都已经倒台,她还有什么可依仗的?他以为像陆蘅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引起他的任何情绪波动,所以才不假思索地同意让她进入灵堂。

    而今日,同样的话语从陆蘅嘴里说出来,却让他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恼怒。

    那不仅仅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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