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哇叽小说www.wajixiaoshuo.com提供的《人下人巧善》20-30(第8/15页)
,从来没见过这样厉害的人,总有点不信。”
巧善点头,脑袋垂下去,默数十个数后,猛然抬头道:“架子上有一只大瓷罐:百川万象,太太,这几个我都认识,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。”
“好,很好!她们说的没错,你果然是个可靠的人。巧善啊,还有吗?”
巧善仰着头看一会房顶,摇头说:“除了门匾,记不得了。”
门匾有什么用!
不过五太太怕她起疑心,堆着笑问:“门匾上的字可认全了?”
巧善用力点头,抠着手说:“羡云鹤,太太,我都认识。”
五太太脸色一变,惊道:“老爷叫你去的是小书房?”
不,是大书房无名居,里边藏着许多箱子柜子匣子罐子。
四年前去的是羡云鹤,她在那看见了“荧灿记”,里边装着佛珠和石头,她第二回过去的时候,大老爷正在里边挑选。
她不能一问三不知,那只能交错着答,她相信五太太不会惦记那些佛珠石头。她摇头,为难地答道:“这是小书房吗?太太,我不知道,那时大老爷没回来,是他跟前的人领我进去取书,还叫我规矩点,不许乱碰乱瞧,也不叫乱说话。”
五太太思量片刻,缓了脸色,笑道:“那是你们不熟,他不信你,往后就不会了。好孩子,这院里做活的人够多了,你是个有才能的人,不该浪费在这上头。”
她摩挲着巧善指上的薄茧,十分体贴地说:“老姨奶奶不懂读书人的珍贵,只叫你做粗活,心疼死我了。我看不如这样,晚些时候我再劝劝旸儿,叫他每日过去请安,请教学问。他年纪小,性子软弱,你跟着去,路上多劝劝,到了那边也提点提点。你多留个心,万一有什么事也好应对,大老爷跟前的人,你热情些,多说几句好话,套个近乎。我的儿,我这就将他托付给你了,你放心,将来他有了出息,绝不会亏待你。”
这后边是在说那个吗?
她不想做要拿小英去换的翠英,可眼下管不了那么多,先蒙混过去再说。何况以五太太的城府,不挑明了承诺,多半是拿来骗人的。
想必雪梅和霜菘也听过这样似是而非的话,才会防贼一样防着别人。
抛开这些不谈,太太方才说的可是每日跟着过去呢,多好的事,她拒绝不了。
我骗她,她也在哄我,扯平了!
巧善腼腆一笑,点头答应。
五太太为了笼络她,拔下一只小巧精致的梅竹纹鎏金簪为她插上。
巧善暗自叫苦:太太赏的东西,她不能摘,摘了是不识抬举。不摘就会被人看见,看见就会招来嫉妒和猜忌。
她们挨罚,她得赏,她成什么人了?谄媚逢迎,还是搬弄是非的叛徒?
她硬着头皮走出去,一脸苦相,专挑人少的道走,离正房远了就故意歪头,让本就摇摇欲坠的簪子掉落,弯腰捡起再塞进袖袋里。
她饿得前胸贴后背,好在其余人也不好过,才开饭不久。
青杏往边上挪,把长凳左边让出来。巧善垂头吃饭,趁抬眼夹菜的间隙用余光留意坐东北角的陆婆子,果然,她坐下没多久,这人就悄悄地起身出去了。
巧善不愿意冤枉好人,贴到青杏耳边,小声说:“你出去拿廊下的空桶,顺道瞄一眼,看陆婆子是不是往正房去了,悄悄地,别让她看见。”
青杏点头,很快提着桶回来,坐下后,用膝盖在桌下碰了她一下:是。
他说的没错:防人之心不可无!
书上说为人要忠,宁死不做贰臣,遇事有责任有担当,在君主危难之时,要挺身而出。
可书上没说,当你的主子有一大片,且层层叠叠时,该选谁而忠。
大老爷是长子,不论身份地位,还是品行学识,都远高于五房的主子。大老爷是心存慈悲的好人,巧善感激他,敬重他。
即便是一家人,五太太也不该对大老爷的东西起歪心思。
既然不知道向谁而忠,那就忠于自己好了:她要保护大老爷,至少要提醒他身边的家禾。
五太太早有打算,隔日一早就催着赵旸出门,先连哄带吓叮嘱儿子,再吩咐巧善别忘了带上七爷昨儿捂出来的策论。
赵旸自知才疏学浅,怕挨训,本有些不情愿,见是巧善伴学,才不拖延了。他惧怕先生,却喜欢当先生,一路走,一路为巧善讲书,权当温故。
到了闲野居,他已经不紧张了,反劝了巧善几句,末尾是“有我在,你安心”。
巧善抿着嘴点头,低眉顺眼地跟到“羡云鹤”门口,留在屋外,目送他进去。
大老爷见到侄子很是高兴,并不因策论稚嫩可笑而生气,饶有兴致地陪他谈谈讲讲。
羡云鹤门口守着的凑巧是家安,巧善悄悄地挪一小步,将脑袋藏在门框后,只叫屋里人看得到她的右肩。
巧善转头看一眼家安,再看向院中。家安没为难,但悄悄地摇了头。
原来他不在府里,怪不得这些天没消息。
巧善眨眨眼:知道了。
家安朝她比了个二。
这是初二回来,还是两日之后?
等着吧。
第27章 发荣滋长
巳初一刻过来,午初三刻才走。
赵旸眉飞色舞地边走边说,伯父博学洽闻,母亲高明远识,都值得提,还要将方才所学传授给巧善。
巧善见识学识都不够,听不懂,但用心在记。一则她不愿意辜负他传道授业的心意,二则多学才能长进,眼下不会,兴许将来就会了,只会一点也不是坏事,没准用得上,毕竟这都是前人留下来的智慧。
学生想要拜个好老师,好先生也盼着能收个好学生。有巧善捧场,赵旸回去后,愈发勤勉,第二日早早地等着。
天天这样来回,巧善先熬不住了。
五太太嘴上说心疼她,可她压根没吩咐下去。巧善每日跟来跟去,在小书房外站完那一个时辰,腿又酸又胀,回来也没得歇,还得接着做活。
五太太过日子讲究,被褥衣裳见天换,说这些天风大灰多,因此门墙柱窗要天天擦,空屋子也是如此。干这活的就三人,春柳管着正房,青杏和巧善一个东一个西。要不是青杏想办法挤出空来帮一把,等她回来,折腾到天黑也弄不完。
她只能盼着初二快点到。
赵家禾办事利索,初一就回来了。
赵旸进去,在案边等着的他敷衍地朝这位爷招呼一声,随即不太客气地提道:“七爷,小的手头上有件细致活要办,想借你的人用一用。”
赵旸有些慌,哑住了。
大老爷代为做主,笑道:“去吧去吧。忙完早些歇着,这一路辛苦了,明早再来回话也不迟。”
“是。”
老爷果然是好人,这样疼他。
巧善听得一清二楚,难掩欢喜,垂头等着他出来。
他又将她领去了后院的无名居。
她忐忑不安,小声问:“在这说话能行吗?”
他笑道:“是这里才好,都是老爷看重的东西,只我有这里的钥匙,没人敢来打扰。”
老爷如此看重,她替他高兴,但笑不起来,不敢再拖延,三言两语就将那天的事讲清楚了——她生怕单独会面的机会难得,这几天反覆琢磨,把要紧的词都提炼出来。
他撇嘴道:“果然如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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