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哇叽小说www.wajixiaoshuo.com提供的《人下人巧善》40-50(第4/14页)
误,谁也不想压手里,都是头年订后年,说好价钱和数目,只认人不认钱的。就是有人坏了行规见钱眼开,你又拿得出几两?你听赵昽胡说八道,不管不顾就把他废了,如今事办不好,缺钱了,还想叫人替你卖命,又拉不下脸面。方才东拉西扯这一堆,不就是想要我主动请缨吗?呵,我倒是想发财,好把东西赎回来,可我能拿什么去说?说赵家禾,横竖你只挨了七八十板,又没死成,只是断了腿而已,你还能爬呀,赶紧爬着替家里挣钱去。赵香蒲,女人也是人,下人也是人,没有谁活该被你糟践!”
家安听得暗爽,可惜该听的人没听见去,又恼又羞,跺着脚指她:“你胡说!我哪里……”
“出去!”
顽固不化,蠢不自知,没救了!
大太太懒得再废话,手抓掸子追出来,指着他又喝一次:“滚出去!”
家安憋住笑,护着大老爷往外跑。
五太太走马上任,据说很有些手段。
她先拿出行的人下刀,把轿马全砍没了,往后谁要出门,自个现租去。转头盯上巡夜的护卫,说是各房都会落锁,门房总少不了人,里边偷不着,外头也不用操心:青天大老爷是自家人,岂有不照顾的理?叫巡城的人多看着些就是。既然从前没有过盗贼,想必将来也会平安无事,何苦花钱养着这些只知道喝酒打诨的粗人,只留一个打更看烛火足以。
少了这些人,那做饭的也可以再省,甘旨房那边又撵出去一个。五个人,管着百来人的饭食,洗碗的那个先累倒了。这边去求医,那边已经买了年轻的补上。
总有这样那样的消息,听得人心惊肉跳。
红英午间还庆幸这边没事,晚间就大祸临头。葛婆子带人来拿她,罪名是轻浮狂妄,在丧期穿红戴绿,不敬主子,不忠于差事。当即要拉去西廊那当众行刑,以儆效尤。
正好翠翘在,先拦了下来,打发跟着的小丫头回去请示大太太。
葛婆子暗讽了几句,翠翘全当没听见,还客客气气说妈妈辛苦了,请她先坐一坐。
两边都派了人去找,五太太到得更早,就地取材,叫人拿了扁担来打,还叫八珍房的人都到廊下站着好好看,不准开口,也不许躲开。
红英被吓得哇哇叫,她娘跌跌撞撞跑进来,扑跪在五太太跟前,抱住她的手认错求情。
“大太太来了!”
五太太迎上去,冷笑睥睨,“老祖宗离去,阖府上下,哪一个不是愁难消停、疚心疾首,偏这娼妇不安分守己,成日里妖妖娆娆……嫂子不会连这也要管吧?”
大太太越过她,叫了红英,问她:“你的月钱是多少?”
红英吓坏了,趴在地上起不来,泪水涟涟看着太太,就是说不出话。太太看向梅珍,梅珍赶紧跪下,代答:“回太太的话,她才来,不足一年,每月得五十钱。”
“这几年,你们得了多少衣衫或是料子?”
众人沉默。
克扣下来的钱,全让赵苓拿去疏通了,这是当众给她没脸呢!五太太暗恨,急道:“她穿的可是云布,这比……”
“你看仔细了,这是下等货,大冷的天穿云布
也叫丝布,便宜的云布疏松粗糙。
,可不是有钱人的做派。红英,你这些衣衫打哪来的?”
她娘膝行过来,先磕头再答:“捡来的,太太,全是捡来的。杨家的朝云死了,我看这些衣裳烧了可惜,厚着脸皮去讨了回来。是我的错,太太,是我错了。女儿养这么大,我们供着老的吃药,小的娶亲,省了又省,终究没能给她置办几件像样的衣衫,心里疼啊,就贪了这个便宜。她是个没福气的,得了就舍不得脱下来……太太,她还是个孩子,不懂事,要罚就罚我吧!”
五太太还想再挑刺,大太太将手搭在她肩上,对红英母女说:“起来吧,往后不要再穿了。虽说旧得褪了色,到底不合适,要知道忌讳。”
“是是是,再也不敢了。”
红英娘扑过去,当即就扒了红英的外衫,巧善顺着廊道跑回屋,取了件旧衣裳给她披上。
两位太太是一块走的,等到清了场,剩下的人才敢腿软,扶墙的扶墙,找座的找座。
巧善心有余悸,小声感慨:“还好太太来了。”
梅珍叹道:“这只是其一,我都看见了,她娘往五太太手里塞了银子,若不然,这事不会轻易了结。”
巧善惊呆了,“那那那……”
“别那了,干活去,谁知道下一个是谁。”
第44章 玉兔捣药
晌午才下过一场雨,哺时又响起了雷。
婆子劝道:“太太,先回去吧,叫人传他就成。您是主子,他是下人,没得……”
大太太摆手,叫她退下去。
又是一声炸雷,跟着的人都担忧地抬头看天。
翠翘提早支开伞,不远不近地跟着。翠珍小跑过来回话:“太太,我去看过了,叫不醒,门关着,推不开,捶了也不管用。”
“不要吵醒人,先去亭子里坐坐。”
天公擂鼓,比翠珍那几声喊管用。赵家禾拖着锄头出来刨沟,这边的人赶紧去请,他不为所动,先把活干完了,再歪歪斜斜走过来回话。
“快请坐。”大太太看着茶倒好了,再把人打发下去。
赵家禾先是盯着茶不动,等到翠翘退到台矶下,他才拿起茶碗来喝。
看似无礼,大太太却松了口气。
赵家禾放下茶碗,明着说:“多谢太太照看她。”
翠翘每日过去,找巧善说几句,有这个情面在,就不会有人为难她。他记这个恩。
大太太无奈叹道:“实在惭愧,担不起这个谢字,终究是这个家,对不住你们。”
“不算冤枉,实不相瞒,我确实动过那心思,要哄着他上书告发。”
“但你不会牵扯赵大人。”
家禾轻笑道:“是,我不喜欢做蠢事,东西没够着,先把脚下的凳子踢了,那是上吊。有一等人家,菜还没炒,这边争抢的先把锅碗盆打了,到最后,谁也吃不上饭。我想的是,先等饭菜上了桌,再拿些话哄一哄,或是上两碗酒,把人搞糊涂了,自己多吃两口,彼此还能相安无事,下一顿接着吃。”
“不怪你这样想,我也想过,不为那点东西,保命而已。只是…… ”大太太深以为然,怅然道,“ 道德传家,十代以上,富贵传家,不过三代。生来就有,便不思来处,只管任性胡闹,随意糟蹋。虽读了书,也不过些空洞无物的鸡肋之才。 空谈误国,以为他养精蓄锐要大干一番,实则隔靴搔痒,只得一场空。 ”
大太太从篮子里拿出一个册子,先放在桌上,再缓缓推到他面前。
他没往那瞧,撇开眼说:“我只是个废人,帮不上忙。”
“不看也罢,这里边是你在老爷身边,为家里做的事。你辅佐那几年,是他这辈子最得意的时候,如今再谈功劳,听起来讽刺。我只说说你不知道的吧:我嫁进来时,赵家还有些体面。吃的用的,都是上等货,只是一年不如一年。后来国公爷病倒,老太爷接手,那是急转直下,我听说是他早在外面欠烂了账,钥匙一到手,先挖出去大半。老姨奶奶迁回来时,公中拨了十万两,三万是阿芙给的,阿菇拿了两万,还少五万,也是问出嫁的女孩们要。别的还好,凑一凑就有了,蒋家几代的基业已掏空,拿不出钱,这边派人过去羞辱一番,抢了两件御赐的宝贝拿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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