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哇叽小说www.wajixiaoshuo.com提供的《人下人巧善》50-60(第4/14页)
劝我丢开手,说你有了相好的姑娘,我心里难过,但我能体谅。命运弄人,你我各奔东西,日子艰难,找个人彼此扶持照应 ,是极好的事。我不会生气,只有感激,愿意与她……”
“滚你娘的蛋,凭你也配?”他抓着桌沿一把跳下来,拍了拍手心粘到的木屑,大步越过她,走到窗边,望向南方,讥笑道,“我信你还是完璧,廖秉钧大
秉钧:执政。名字取大了,一门武将,打仗的时候是臂膀,不打仗的时候就是痔疮。
仇未报,舍不得破了童子身,才留你到现在。少拿来充贞洁,你是不是烈女,我心里有数。”
“他这名字惹了祸,留不得,已改名灵钧。少观,你误会了我,也误会了他,他收留我,是为了保全……”
“这山歌,留到那位好人面前再唱,我只信我看到的。谁准你动这些东西了!我家巧善不爱穿,那也轮不到你去翻。为奴为婢,手脚不干净是大忌,念在初犯,只让你吃个教训,再有下回,扭你去见官!”
朝颜并不信他的冷酷无情,真不在意,怎么会花大价钱买下她?他心里有气,这都是该她受的,下错了注,输了不冤,想捞回本,光懊悔无用,下点工夫盘活下一局就是了。
“好,我记住了。你先歇一歇,我再去打水。”
“免了,我无福消受。买你回来,只因兄弟几个过得糙,缺个打杂的丫头,你要有心报答,好生伺候他们。”
他大步出去,拧下杂房的锁头,摸出铁针捅一阵,将它复原,扔给呆立的小留,没好气道:“你玩不过她,拿铁链子拴上,钥匙扔到马粪里。下回再犯糊涂,摸着粪闻一闻,不够就吃两口,记住这恶心,就能长记性了。她只会三脚猫功夫,但擅机括,还会扮可怜,你长点脑子,别让人钻了空子。”
“是,我记住了。禾爷,酒糟一早送到了,要不要掺红糖?”
“你当我坐月子呢?”
屋里张麻拐哄笑,萧寒勒紧他脖子,高声道:“给我也来一碗,掺鸡蛋,热热的吃下去,大补特补!”
赵家禾愁得不行,笑不出来,隔着窗子吆喝他:“西屋那个,往后改叫梅香。你屋里不是缺女人吗?瞧得上就领回去。”
“不敢不敢,配不上。老母亲替我作主,相了门亲事,只差过礼了。”
“恭喜!那一会这事,你别去了,我跟麻拐走一趟,回头你闲了再去对个账……等等,你那算盘拿来我看看。”
萧家祖上辉煌过,兴衰两轮,传下来的东西,除了单薄的香火,就只剩这碧玉算盘。
这本是萧寒姑奶奶的嫁妆,在萧家败落后,特意转送给侄孙做传家。这东西一代代往下递,传了上百年,竟然挑不出一丝毛病,足见珍爱。
他心痒痒,但看过还得还回去,让她知道他敢抢传家之宝,怕是要气到吃不下饭了。
“照这个做,要多少工期?”
“这东西就是个念想,不耐用,也不顺手。一用劲就容易磕碎,拿给姑娘家,练的是娴雅,不是本事。南巷有家铺子卖上好的楠木算盘,长的短的,圆的方的,就连七档九档的都有,小巧精致,带着方便。珠子有肥有瘪,尺寸有大有小,你可着她的手去买,那才叫好呢。”
巧了不是,他在船上抓过她的手,只有他的半个大。
赵家禾便追着问地方,贴个络腮胡,赶早买了,再去办事。
巧善正惦记着它,午间送一趟山甜菜汤,太太正写字,放下笔,不忙喝汤,先叮嘱:“那两本书有用,你留着慢慢读,受益终生。”
“是,我记住了。谢谢太太。”
“初八有客人到,你过来时,记得收拾收拾。”
他也说初八,可是人已经回来了。巧善不愿意骗好人,红着脸结巴:“哦……哦,好的,我记住了。”
太太净过手,回头瞧见她这样子,笑道:“别害羞,大大方方的,有什么话,大胆地说出来。往后也要如此,彼此坦诚,才好体谅。”
她听得出太太其实是在教她夫妻之道,用心听着,用力点头。
太太叫翠翘拿来两册旧年的账本,翻开讲一讲,再叫她带回去,闲来无事便看看。
上边记着铺子里实打实的买进卖出,比教算学的书更细致,能练手,还能看行市。巧善爱不释手,一路走,一路看,回去就趴在柜子上演算。
有算盘在这就好了,过百又拖尾的数要加减,容易出错。正好她刚学,要多练。
算账跟为人是一样的,错一笔,不及时纠正,那后边全坏了。最好是算一步记一下,及时核算,忘了找他多要一套笔墨砚。
算了,这都五月了,他会想法子带她走。将来会有一间自己的屋子,用不着多大:一张床,一个柜子,两把椅子就够,写字就在柜子上。
他们一定能过好日子,她那些钱,够买屋添家具,还能留下一些做本钱。他出门做生意,她打好算盘,帮他记账算盈亏。有商有量,有滋有味。
第54章 是非难断
主子们要守丧,不能沾热闹。这个端阳节,活还是那么多,多得了一串粽子和一封枣泥五毒饼。
晚饭送出去,只剩零碎活。黄嫂子知道梅珍邀了巧善去她家做客,便早早地放她们走。刘嫂子见状,请缨留下收拾,陈婆子守寡多年,膝下无儿无女,也乐意多待会。
这是巧善头一回上她家吃饭,梅珍高兴得不得了,挽着她飞奔。
天还没黑,周家院门开着,里边热闹得很。
赵家禾拿菜刀,周有才拿斧子,一个剁鸡,一个砍羊。灶房里,梅珍她爹正在炒鹅肉,院里临时搭了个灶,咕噜咕噜煮着大块的羊肉,馋得小老虎走不动道,守着它唆手指,不时问一句还要等多久。
小柔儿趴在外婆肩上,第一个瞧见她们,立马支着胳膊啊啊叫。
她这一喊,男人们都停手看过来。
两亲家凑一块过节,她和家禾结伴凑过来,这身份要怎么算?
巧善突然害起了臊,拽着梅珍往外,“我们先去看看秀珠。”
梅珍看出来了,反拽住她,随口逗趣:“大节下的,怎么好空手过去?来来来,带点肉再出门。王家姑爷,手下留情,不要全剁碎了,留两块胸脯子肉,带出去体面……”
新姑爷高声应道:“有!”
巧善又臊又想笑,抱住梅珍,把脸埋在她背上偷笑。
大伙都在笑,梅珍还要逗,“你这妹子,也太会过日子了。行行行,听你的,只给一块!”
“我没说不给!”
巧善笑到捶她。
真留了鸡脯子肉,再来两抓羊肉,用粗瓷坛子装了,送“腌菜”去。
“上回你告诉了我,我就去问她,她什么都不肯说,打那之后,一直躲着不见。我知道她是怕连累我名声,我说这有什么?我都嫁出去了,周有才又不敢休我,休了我,他这辈子再也娶不着。可她听不进去,连院门都不肯开。从前我还羡慕她命好,如今……”
梅珍惋惜长叹,不等巧善接话,再叹:“女人的命就是这样,一步踏错,一辈子就这样了。我也替她为难,按说事已至此,破罐破摔,安心跟他过日子是常理,可心里埋着这么大一根刺,换我,我也受不了。逼急了,半夜起来拿刀……呸呸呸,瞧我,说到哪去了。”
周家离赵宅远,秀珠跟姜杉就住在后巷,后边这段路,两人都沉默。走到了那,梅珍发力捶门,又是无人应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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