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哇叽小说www.wajixiaoshuo.com提供的《玉腰藏春》40-50(第5/17页)
。”
“此处皴笔用的是卷云法。”面对宋蝉的惊叹,陆沣只是笑了笑,引着她走到书桌前。
陆沣俯身握住案头的笔,身上龙涎香混着雪松气息,笼住宋蝉的呼吸。他的广袖拂过书台,羊脂玉笔舔过洮河砚时,溅起几点细碎的墨点。
“只要将笔杆横卧,以侧峰取势,便能绘出。”
宋蝉伸手抵在桌边,静静看着陆沣作画,腕间青玉镯轻触檀木案几边沿,发出清泠一声响。
“表哥也这样教过别的女郎作画吗?”
话问出口时,她自己都怔了一下,她怎么会问出这般失礼的问题。
宋蝉脸颊微红道:“表哥莫怪,我只是随口一问。”
陆沣唇角勾笑:“除蘅儿之外,你是第一个来我屋内的女郎。”
檀香在博山炉中袅袅游丝,横亘在二人之间。
宋蝉藏在袖下的手掌早已被焐出暖意,却仍不及她方才虚抚画轴时,心口那一刹的滚烫。
“那表哥……为什么愿意带我来?”
陆沣指尖微颤,笔尖一滴墨汁坠落在宣纸上,洇开墨迹。
他静静看着宋蝉含羞似怯的眉眼,心中涌起一阵久违的波澜悸动。
正想开口回答,窗外骤然传来铜盆坠地的脆响。
“不好了,走水了!库房走水了!”
浓烟裹着焦糊味卷进屋内时,紫檀案几上的青玉笔洗已开始轻轻震颤。
陆沣只怔愣片刻,当即作出反应,反手扯下挂在屏风上的雀金裘披裹在宋蝉身上。
窗外火光衬在他清隽眉眼上,也添了几分焦灼。
“阿婵,跟紧我。”
他话音未落,后窗突然爆出裂帛般的声响。
赤色火舌正顺着窗沿攀援而上,像是有人在天际扯开万丈红绸。
宋蝉被陆沣揽着向门外跑去,尚未迈出门槛,便听见头顶传来一阵岌岌可危的吱嘎声。
还未等她仰头寻找声音的源头,檐顶雕花横梁便裹着烈焰砸落。
宋蝉愣在原地,一时已做不出反应,腰间突然被一道外力紧紧箍住,用力向外一推……
陆沣抱着宋蝉跑进庭院时,半截燃烧的梁木正好砸在他们方才站立之处。
四处零落的火星,溅上他束发的白玉冠,零散的发丝松散吹落在脸侧。
“阿婵。”陆沣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。
宋蝉摇了摇头,惊魂未定之余,忽然瞥见陆沣后肩渗出的血迹,那处金丝暗线的竹叶纹已被燎得焦黑。
“表哥,你受伤了。”
宋蝉慌忙去扯他衣襟,却被反握住手腕。
远处传来侍卫破门而入的声响,陆沣却仍保持着将她护在怀中的姿势,眼里映着跳动的火光:“阿婵,你先在此处站着别动,我还有东西落在屋内。“
“表哥!”
陆沣已转身重新冲进火中,燃烧的锦缎帘幔如流焰四坠,“轰“的一声巨响,打断宋蝉未尽之言。
一根粗壮横木裹挟着滚滚浓烟,带着千钧之势狠狠砸落下来。
*
千鹰司内,陆湛正忙于慕容沣的案子。
因上次陆沣攻讦,慕容沣的案子被圣上缩短了时限,距结案之日仅剩下十天。
陆湛孤身坐在桌前,屋内早已屏退了所有人,只一人静神翻阅着案宗。他深省此时决不能有疏漏,否则便是授人把柄。
陆湛自前夜便未曾睡过了,此刻只得强撑着眼皮,勉强提着精神。
公府走水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千鹰司,逐川在门口将人拦住,不过有了上次宋蝉被劫的教训,逐川这次不敢再瞒下不报了,当即通传。
屋内传出一声沉闷的拍案声,陆湛抬起疲惫泛红的双眼,接过逐川递来的披风。
事出突然,陆湛甚至无法立刻从慕容沣的案情中回过神来,身子却已经木然地往门口走去。
逐川见陆湛双眼通红,本想提醒一句王府已有人救火,想是也惊动了巡防守夜,大人不用担心。但看陆湛的神情,却也只好吞下了。
逐川心中有种不好严明的猜测,陆湛着急,是担心府中正主生变,还是为了那个女人?
陆湛的步伐越走越快,想到宋蝉可能出事,他心中猛然一紧。
他对这种情绪并不熟悉,他在担心什么?只觉得这种紧张感让他指尖发麻,心口狠狠抽动。
想到上次因自己未能及时赶到,害得她身处险境。陆湛再也顾不得其他,直接翻身上马,扬鞭疾驰而去。
马蹄声急促如雷,踏碎了长街的寂静,卷起一阵尘土飞扬。
国公府外远远望去,东厢房的方向火光隐隐透出,映红了半边天,一派浓烟滚滚,直冲云霄,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。
陆湛下马后直冲府门,门卫见状急忙上前阻拦,声音里带着惶恐:“三公子,火势正大,现在进去太危险了……”
陆湛眸色一冷,手中马鞭一挥,鞭梢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,厉声喝道:“滚开!”
他的声音如同寒冰刺骨,门卫被吓得连连后退,再不敢多言。
陆湛径直冲入府内,直奔宋蝉的院子,推门便作质问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:“你们娘子人呢?”
紫芙慌忙从屋内跑出,脸色苍白,声音颤抖:“娘子……娘子早前抱了画卷出去了,说是听了大人的吩咐,要去找大公子……”
陆湛眉头紧锁,心中隐隐不安,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盘旋。
他转身便朝东厢房方向疾步而去,衣袂翻飞,步伐急促而沉重。
东厢房与库房紧邻,库房失火,火势迅速蔓延至此。恰好今日又是礼佛日,两位小娘陪着老太太去寺里为国公祈福,府中一时无人主事,只有管家主持救火疏散。
火势汹汹,烈焰舔舐着屋檐,木梁发出“噼啪”的断裂声,仿似下一刻就要坍塌。
管家正指挥着仆从们奋力救火,场面混乱不堪。
仆从们提着水桶来回奔跑,水泼在火上却如同杯水车薪,火势丝毫未减。有人被浓烟呛得咳嗽不止,有人被火星溅到,惊叫着后退。
滚滚浓烟如深渊巨口,吞噬了陆沣的屋子,陆湛环视寻找,并未看见陆沣与宋蝉的身影。
陆湛一把抓住管家,沉声问道:“大公子人呢?”
他的手指紧紧扣住管家的手臂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管家的骨头。
管家满脸焦黑,喘着粗气答道:“大公子肩膀受伤,已送到偏厅,医师正在救治。”
“那表姑娘呢?”陆湛的声音隐隐发颤。
“奴才也不知道,只听说表姑娘先前进去找大公子,后来火势就大了……”管家的话还未说完,陆湛已松开他的手臂,径直朝火海中冲去。
“三公子不可啊!”仆从们慌忙阻拦,声音里带着惊恐。
陆湛一脚踹开挡路之人,眼中只有面前的一片火海。
他的心跳如擂鼓,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。
真是怪了,他本不该在意宋蝉的死活,可此刻,他竟害怕她真的葬身火海。
熊熊火焰疯狂撕扯着他的理智,让他无法思考,只想冲进去找到她。
哪怕已是一具尸骨,也要由他亲自将她带出来。
就在他即将冲入火海之际,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泠的呼唤,那声音如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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