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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-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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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秀珠姐姐得了,总比常满拿去好。

    巧善满不在乎答:“我知道,她一早就同我说了。那屋又黑又冷,我在那睡不着,这才求她让给我。你要是肯留下歇的话,那我愿意睡回去,两人挤一个被窝,想是没那么冷。”

    燕珍怕生虱子,也怕冷,消停了。

    赵大人一家启程,吃斋的只剩了老爷和昽少爷。八珍房的人接连累了大半个月,终于能松快两天,至少祭灶日之前能缓口气。

    待客周到,东厨人人有赏,巧善也得了一粒银珠和一小包棉花。

    午后听她们说起,她才知道送棉花是赵家小姐的意思。赵大人家不种棉,但很会做棉花棉布生意,知道内情的张婆子用了个词,叫转贩四方。

    众人都夸赵小姐仁德有礼,有人笑着向张婆子打听:“那给老爷送了多少?我听说她们家出门,前边三辆大马车坐人,后边还跟着十来辆拉货的马车,多气派。张奶奶,都是管库的,你找那齐光打听打听,回来告诉一声,让我们也开开眼界。”

    张婆子笑骂她没规矩,把人喝散了。

    灶上没有要守的锅,巧善把棉花送去倒座房,开锁收进去。她总在灶边做活,不觉得身上冷,攒一攒,将来有机会给他做点什么才好。

    衣衫不多,离家时只带了几件薄衫,一半穿在身上,一半在箱子底。面上是那件新坎肩,叠得整整齐齐,她盯着它看了会,不舍地盖上箱子,上锁离开。

    久不见太阳,屋里阴暗潮湿,隔壁那间有婆子歇晌,鼾声阵阵。

    她刚走出门就后悔了——又冷又吵,不该让海棠待在那。

    她把它穿在围裙里边,干活也不用脱,夜间穿着睡觉,兴许连袄子都不用盖了。夜里人一散,她就将拿来当被子盖的第二件袄洗了,搭在凳子上烘烤。

    摸着海棠花,就像小英也在这。她就着火光扎鞋垫,自言自语,沉醉其中。

    家禾站在后边听了一阵,见没完没了,小声唤她。她恍若未闻,仍旧嘀嘀咕咕。他不得不连着清嗓子,她总算听见了,回头笑道:“我以为你出不来呢,吃不吃甘薯?捂在炭堆里,这会该熟了。”

    早就熟了,烧尽的炭还有余温,扒出来的甘薯还热乎。

    他叫她也吃。

    她埋了四个,陪他吃一个也无妨。

    她说了今日事,他一言不发,面色逐渐凝重,目光落在她身上。

    她有些忐忑,小声问:“有哪不对吗?”

    “身上这件是哪来的?”

    她垂头看一眼,含糊答:“别人送的。”

    她有所隐瞒,他一听就明了,皱眉道:“这是王家那丫头的东西?”

    谁?

    没问出口之前就想到了,她点头,小声解释:“这是我帮她裁的,她没上过身。她死得不明不白,不知魂魄能不能平安归位。我穿着它,多念几句,兴许有点用。不是我私心霸占,她家人知道我跟她好,特意捎来,让我留作念想。你别担心,我不怕鬼,不怕忌讳。”

    人死如灯灭,早该丢开了。那小英何德何能遇上她,不过一点交情,她就这么惦念。

    死人好打发,活人难防。她觉得王家人重情重义,这可不是好事,他不得不趁早戳破:“她们家安插在这的棋子没了,想将你拔出来替上。怕你往后丢开小英去过自己的日子,特地将它送来,好叫你时时睹物思人,长长久久地为她家效力。”

    她瞪大了眼睛,不敢置信地喃喃:“不是看在我帮着找到小英的份上,才送过来吗?”

    他直白地摇头,接着问她:“有多少人知道你得了这件东西?”

    她动了动嘴皮,仔细回想后,懊悔地说:“怕是都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接着往下想。”

    她将甘薯皮扫了,洗了手,坐在灶边慢慢思索。

    “家禾,太太能往昽少爷屋里塞人吗?”

    “能,但不体面,以她的脾性,应当不会那样做。她时刻盯着男人和儿子,除此以外,都不上心。老爷心疼侄子,带着一块读书写字,太太为这吃醋,吵了三四个月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是说,两位姐姐都想去明少爷屋里?”

    他点头,嘴角含笑问她:“还有呢?”

    她摇头,老实承认:“我猜燕珍将我当成了王家一派,但我不知道她送桂花蜜是想拉拢我,还是要设局将我挤出去。家禾,我不想掺和。”

    她不等他答,扬起脸,不解道:“婶子跟小英家走得近,有什么事,找她办不就好了,何苦舍近求远?我只是个烧火丫头……我不明白她们这是要做什么,会不会是我们多心了?倘若猜错,误会了人家,怕是要生出嫌隙来。”

    她连院门都出不了,莫名其妙就沾惹上了是非,实在无奈。

    “心眼只有缺的,哪有嫌多的?农家争吵,无非是两升谷子三升豆,你家的牛吃了我家的草。这里不同,差一步,丢的是两三代人的荣华富贵。譬如老太太的娘家,三个兄弟,原来两个做帮工一个挑菜卖,乘了她的东风,如今都发达成了财主老爷。孙辈只上几年学,就有人引荐去做地方官。留在府里的这个侄子,跟着老太太住后院,吃穿用度比两位少爷还要体面……”

    她惊得张圆了嘴,他似乎想到了什么,脸色越来越不对,渐渐地没了声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知道了,防人之心不可无,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,是这样说的吧?”

    他倒吸了一口凉气,小声说:“这阵子不要出去走动,有事装病推辞,发热咳嗽都行,主子怕过病气,不敢沾。留在这里边,也要时时小心,不能让别人近身。身上,还有那箱子里,时常翻翻捡捡,别多出什么来,也别少了什么。百般谨慎,等我的信。”

    她听得稀里糊涂,但毫不犹豫点了头。

    “贴身衣物!”他撇开头看向门闩,清清嗓子,再教,“能让人认出来的东西,悉数穿在身上,别叫人有机会沾到。夜里清洗,搭在这烤干,立即穿上身,不能让人拿去做手脚。你放心,熬过这一阵,出了年节就好了。我保证!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趁这会他转开了脸,她将钱袋子摸出来,递到他面前,急切地说:“既然麻烦找了过来,这么多银子,我留着会生事端,你先拿去用。该花的花,要是有机会让钱生钱,只管放手去做。你没有父母家人,我有,兴许不如没有。你对我好,为我操心,我都知道的。家禾,你不想做我干爹,那就做我干哥哥吧,我们当一家人。”

    他笑,把钱袋子接过来,留在手上,垂眸道:“先前是骗你的,他们没死,我当他们死了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啊?”

    “你是女孩,生来无用,我是第三子,生来多余。有好处的时候从没人惦记,遇上变故,头一个就想到了我们。我恨得比你深,是因为他们本打算送我进宫,想着去宫里当奴才更尊贵,以为能多得些银子。呵,想当太监,哪有那么容易?不仅没钱得,还要花钱去疏通,没有上千两的花销,连门路都摸不着。”

    原来是一样的:打算卖了,就不再顾念死活。

    她红了眼眶,但忍住了没掉泪,将手搭在他胳膊上,哽咽着说:“先前你同我说:自个争点气,多攒些家业,将来活得风风光光,叫他们懊悔去。这话很对,我记住了。”

    十年过去,他早就忘了伤心,轻描淡写道:“没准我算对了卦,他们真的死了。这钱……整的我拿走,零的你留着。明儿你找人要一碗菜油,夜里我要用。”

    “好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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